枚炸弹。

        荷兰？一年？

        赵云舟正在键盘上飞舞记录要的手指猛地停住，一个错误的字符突兀地定格在屏幕上。他抬起，目光锐利地投向坐在对面的魏亦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她一定会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以她的格和魅力，在荷兰落地不三天，就能找到新的炮友。届时，他赵云舟算什么？一个异国他乡的缘，一段可以随时抛在脑后的过往。

        “亦可啊，”李教授扶了扶镜，语气带着惯常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你上博三了，度我看还行。学院刚和荷兰的一所大学敲定了合作，有个为期一年的交名额。我看你就合适，考虑一？”

        他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随即又被各种混乱的念满。他们之间这刚刚萌芽、脆弱得如同琉璃的关系，怎么可能经受得起一万公里和三百六十五天的稀释？他为了她，已经将恪守半生的原则一一打破，德的边界、的禁忌，他都跨过来了。如果她就此离开……

        他不敢赌，也输不起。可他有什么立场阻拦？一个导师，凭什么阻止学生奔赴更好的学术前程？

        仅仅一个音节，就让赵云舟的心提到了嗓。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冲刷耳膜的声音，恐惧像般涌上，他害怕从她嘴里听到那个他无法承受的决定。

        “李老师，我知您是为我考虑。”她抬起，语气平静，神里却没了之前的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疏离，“但我个人对毕业后是否继续从事学术工作，还没有最终决定。所以，这个宝贵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目标更明确、更需要它的同学吧。我现在只想在您和赵老师的指导，安心完成博士课题，多发几篇论文，争取时毕业。”

        “随便你！”他冷冷吐三个字，气氛骤然降至冰。

        李教授的脸瞬间沉了来，像是被人当面拂了面。他带过这么多学生，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若不是她手上项目正到关键，毕业还有段时间，他何必把这机会给她？

        就在他心乱如麻，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时，魏亦可低垂着帘，轻声开：“我……”

        这番毫不客气的比较与贬低，像一针，瞬间刺破了魏亦可脸上那层顺从的薄膜。她可以接受建议，但无法忍受这种近乎人格的否定。

        李教授显然没耐心等待她的权衡，直接打断，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指导”意味：“我是看你这次参加完国际会议，整个人是开了界，也有长。这种交机会，多少人挤破都拿不到！你看看席宁，就是靠英国那一年，才拿到的博后职位。你想在国学术圈立足，没海外背景，凭什么跟人竞争？以你的能力和格，本就比席宁差一截，更得听我们安排，走稳当路！”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