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会认真地重复一遍，然后自嘲地笑笑：“总觉得这语言说得快了，就像在唱歌。”

        “我觉得……与其话系放唔低令狐喜呢个人，不如话系放唔低嗰个喺令狐喜上见到嘅、自己渴望却无法成为嘅幻影。”齐雁声缓缓说，声音在安静的室显得格外清晰，“李悟自幼修，后来又

        齐雁声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她注意到霍一问这个问题时，神里有一种不同于讨论剧本技术问题的、更深层次的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一次剧本讨论会后，众人散去，只剩她们二人在排练厅隔的小会议室里对坐着梳理刚才的意见。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长长的光影。

        “这个词，唔系噉讲，”齐雁声会笑着纠正她的发音，“系‘惝恍迷离’，唔系‘怅惘迷离’。”她发现霍一对一些文雅的、甚至略显生僻的词汇格外兴趣。

        她接过了平板电脑。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起来。她终于，接了令狐喜这个极富挑战的角。合作关系确立，两人的接变得更加频繁和深。

然而，她依然没有立刻答应。多年的职业生涯让她养成了谨慎的习惯，尤其是面对一个背景如此特殊、行事风格又如此迥异的合作者。

        真正的转折在霍一第四次来访。那天着小雨，霍一没有预约，直接来了剧团。齐雁声刚从排练场来，一汗，穿着宽松的练功服，脸上还带着未卸尽的油彩。看到站在走廊窗边、望着外面雨幕的霍一时，她愣了一。

        霍一几乎是沉浸式地参与了前期筹备。她来剧团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讨论剧本，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排练厅角落，看齐雁声和徒弟们练功。她不再总是西装革履，而是换上了舒适的休闲装，长发随意披散，减龄了不少，那张冷淡的脸在不刻意绷紧时，显一种近乎少年的专注和清俊。

        那一刻，齐雁声看着前这个被雨淋得有些狼狈、却神灼灼的年轻人，心里某弦被轻轻拨动了。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在上的特权弟，而是一个为作品痴狂、愿意放段去捕捉一丝灵的纯粹创作者。这种忱，她懂。

        霍一阖上笔记本计算机，了眉心，显几分疲态。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抬看向齐雁声，问：“齐老师，你睇李悟对令狐喜嘅？明明知无可能，明明对方甚至可能从未真正理解过佢，解仲系放唔低？”

        “粤语本来就保留咗好多古音，九声六调，紧系似唱歌啦。”齐雁声语调轻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溺。和霍一相，让她有种奇异的新鲜。这个年轻人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见识，有时冷静理智得吓人，可在某些方面，又显一种近乎笨拙的认真和好奇，这种反差让她觉得……有趣。

        她放茶杯，沉了片刻。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作为角的扮演者，她必须理解这份的。

        齐雁声发现，霍一的粤语听力极好，几乎能完全听懂他们的交，只是开说时，还带着明显的北方音，语速偏慢，用词有时会卡壳，需要想一想。她开始不自觉地放慢语速，遇到她可能不懂的俚语或专业词汇，会耐心解释。霍一学得很快，像一块海绵，迅速收着关于粤剧、关于香港的一切。她们之间的交，逐渐从最初的半英半粤、需要助理偶尔补充，变成了几乎全程畅的粤语对话。

        霍一转过，雨打湿了她额前的几缕挑染长发，神却清亮人。“齐老师，抱歉冒昧来访。我刚从北京回来，看了一场小剧场话剧，里面有一段关于‘梦与真实’的独白，我一就想到了《玄都手札》，想到了李悟和令狐喜。我觉得……那段表演的方式，或许对您理解李悟这个角有启发。”她说着，从随包里拿一个平板电脑，调偷偷录的片段——她知这不合规矩，但她不在乎——递到齐雁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