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眸光如，斟酌着怯怯开：“家自知……份卑微，如尘泥般不足挂齿。可家深信……公怀有菩萨心，若非如此，怎会在那孤寂雨夜，以一曲《长相思》抚家哀痛，那曲声哀怨悲凉，让家不禁想起了那人……”

        柳嫣嫣缓缓解开外衫，随着步伐前，柔轻纱从她细腻肩倏然落，她大片雪白肌肤。

        沈经纶微微蹙眉，他隐在黑暗中，也看不清那女样貌，却听见她微微发抖的声音，他意识地摩挲了两指尖，：“贵客在天字房，姑娘走错了。”

        沈经纶静静听着，在心中冷笑，这说辞，漏百。

        她必须赌上这一把，哪怕要碾碎最后一尊严，俯首帖耳。

        那夜，他只是隔着画舫看到了那女脸上的泪痕，心中有些好奇，她到底陷在何种梦境中，会哭得那般我见犹怜。

        “无妨，姑娘可自行离去，赏钱在会派人送去，一分不少。”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显然多了两分玩味：“哦？让姑娘想起了何人？”

        她本该早已将这种觉连同无用的自尊一并丢弃在这风尘里，可在此刻这个对她明显毫无兴致、甚至带着某种无声羞辱的男人面前，它们竟又死灰复燃。

        她在赌。

        此人非富即贵，这喧嚷的满楼却孑然独坐，周散发着与周遭污浊格格不的清冷气息，宛如淤泥中一片孤绝的白玉。

        他心似古井，久已波澜不生，哪怕是若天仙的姑娘，都让他觉得枯燥无味，激不起半分兴致。

        果然，沈经纶微微一怔。

        柳嫣嫣莲步轻移，腰间环佩随之叮咚，清响在阒静的房中漾开，她被那温的嗓音奇异地抚平了心绪，再开时，声线已如晨间沾的黄莺般清婉镇定：“天字房贵客已离去，家并未走错，刚刚的价牌，是从字房掷的。”

        既无亲可言，又何来什么“心系病重的老父”？这般矫饰之言，怕是连坊间最低劣的戏文都不如。

        一混杂着羞耻的浪猛地窜上柳嫣嫣的面颊，灼得她几乎无地自容。

        柳嫣嫣攥紧手中帕，轻声：“家，柳嫣嫣，乃今日花魁，特来……侍奉贵客。”

她的心不由自主狂了起来，擂鼓般敲在耳膜上。

        沈经纶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这女的锐与胆识，倒像幽暗里划过的一丝微光，令他有些意外。

        越说，她越是难过，仿佛一刻就要落泪。

        然而，她已无路可退。后是万丈深渊，前方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同样藏在墨的中的女底快速闪过一抹狡黠，她怯生生：“想到了家患重病的老父……家已经大半年未曾见过他老人家了，恐怕他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若真是自幼卖风尘，要么是孤苦无依的孤本，要么便是被至亲亲手推火坑的弃。

        沈经纶：病重的老父，嗯？

        “谁？”房传来温之声。

        她贝齿轻啮唇，终是定了决心。纤足微顿，在男前缓缓蹲去，一双凝脂般的柔荑如羽绒般轻落于对方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