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三百三十三、

        “他们夫妻二人如今的坟茔，还依旧是衣冠冢，江shui那么大，要去何chu1寻。我那时万念俱灰，了无生意，是你大伯抱着你们的小姑姑跪在我面前哭求了一晚上，我看着他们兄弟姊妹几人，最大的也不过八岁，终究还是不忍，这才让自己再撑一撑，这一撑，便又是几十年。”

        祖爷爷说着，伸手将颜zi衿扶起让她坐在一旁，颜zi衿双yan已经哭得红zhong，她垂首默默咬着xia唇，但还是不时有泪珠从yan中hua落。

        “你父亲几人，你大伯脾气最躁，行事冲动，却又是最心疼家人的，而你几个叔叔倒是稳重，可不善变通，zuo事倒是细心，可要拿主意时还是不免犹豫踌躇，你上面两个姑姑xingzi柔了些，三姑姑倒是响快，但zuo事难免偏执，都不是能拍板的xingzi……而你小姑姑，行事为人不输男儿，我本想为她招赘，将nei院事务托付于她，可惜……她小时候是长得最像你姑nainai，有时我甚至在想，若她长大了，是不是也是这般。”

        又是一声可惜，又是一声哀叹，有鸟雀跃至枝tou，莺莺鸣叫，似乎也为着红颜薄命惋惜。

        “倒是你爹，xingzi本事样样都好，为人chu1世也jing1灵，哼，便就是志不在此，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参军，家里人为此牵chang挂肚，寻他多年，本以为他已遭不测，偏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地回来了，”祖爷爷一敲拐杖冷哼一声，可随即又垂xia了yan，“算了，志不在此就不在此吧，活着就好……”

        两人随即又陷ru沉默，这后面的事，祖爷爷不提，颜zi衿自然也已知晓，听他说了这么多，仿佛要将这近百年的岁月尽数告知，实在太过厚重，重得颜zi衿不知dao要如何接住。

        “小九儿，祖爷爷……到底还是ruan弱了些，”颜zi衿抬tou看着面前的老人，他的yan里亮晶晶地泛着泪光，“我这一生，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送得太多，细细想来，到底是活得太久了。”

        “祖爷爷……”颜zi衿“扑通”一声跪xia，她膝行上前，正要开kou却被祖爷爷拦住：“人生在世，切莫太过冲动。”

        “我――”

        “你三姑nainai这几日正在准备写经，准备送去庙中祭神，但她年纪大了，yan睛已经不行了。你娘说你如今勉qiang能zuo一zuo这些事，你去帮她抄一抄，早些写完，最好在你云帆哥哥娶亲前把这些事解决了，这段时日，就不要和你哥哥见面了。”

        “……”

        祖爷爷接着又向颜zi衿伸拳，竖起小拇指dao：“今日与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有朝一日，你们的事大白于天xia，也不能说chu去，知dao吗？”

        颜zi衿看着祖爷爷的手，低xiatou低低应了一声，也伸chu小指tou，就像小时候祖爷爷偷偷给她吃糖，祖孙两人约定好不告诉长辈一般，认认真真，郑重其事地扣xia约定。

        沧桑cu糙的手指轻轻ca过颜zi衿的yan角泪shui，祖爷爷低tou对她低声dao：“你不宜在这里久待，去吧，让你谦玉哥哥送你过去，他知dao该怎么办。”

        颜述送颜zi衿送去了三姑nainaichu1，an着之前祖爷爷交代过的解释一番，三姑nainai见颜zi衿yan睛哭得发红，不免问起发生了什么事，是颜zi衿先开了kou，说自己一时想起父亲，实在忍不住落了泪。

        听见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