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练字了。
他说房中有书稿,她可以拿走,事先有和太说好,她可以拿。王献之的字,太
也不那么稀罕。
日过去,他越来越虚弱,手不能提笔。
他拿起修笔的刀。
执念开始于上辈临死前,他仍想着自己写过的,那几行最好的行草。
母妃说行了冠礼,应该娶妻,他说不必,怎么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此损耗。
“你是记得的,你只是不再想同我一起,就算我不是这副模样。”
但愿一次有更合适的理由。
他请求。
太阳升到正午,太派人前来,发现江王殁于此,屋中已无他人。
“但快了。”
帘未动,女惊坐起。
他自己也曾是不服的。
就是一个人。
不认识我。
“琅琊王氏众侄,竟都不如一王坦之。”
反正也无别的事可
。
他用左手紧握。
这次罚得还轻,还能
富贵闲人。
前世,他烧残了自己的脚,想要抗婚公主。
太安排好了时间和说法。
她说不必,她会待到天亮。
他说好。
她神不改,向面前的王爷行礼。
他又叹。
他没有声音。
血洄洄
,他反而觉得
脑清明许多。
他想她能不能认自己,可能不能,就算这张面孔曾与前世无异,但疾病剥离了他的健康,他看起来大不一样了。
平时他有在练字,可这过于孱弱,笔力大有退步。
平心静气,这四个字为何如此之难。皇室中如他一般,心肺难以正静之人不在少数,可只有他最为孱弱。
他轻笑。
他把自己关在屋,继续写字,
脚疼痛无比,和前世一样。
“我唤他官。”
他拼命说服自己。
“无数次想过,还能寻到什么理由日夕相见呢。”
他一时竟没控好笔,用力不当,笔尖有些分叉。
他同样在寺庙暂住来,他这样的病秧
,女眷见到了并不多防备,他同她搭了话。
着了那人。
“虽说还恨。”她言,“但,我也是那样思恋过你。”
请再一次他的阿姊。
但如若有次。别和他毫无
系好吗。
父亲曾如此谓叹。
大抵是他病得太厉害,谁都晓得,他不了任何淫邪的事了,谁也不会怕他。
“我只记得,像在梦里,在山间,我还小,曾和一男孩玩竹箭。”
可还是忍不住观察。
未果。
刀刃极为锋利。
他自嘲。
他平心静气,继续写字。
二哥王凝之是不服的,但不服也得服了。
先走吧。
“抱歉,阿敬…”女唤他的另一小字,“我从未想明白。”
这一次,倒是由他来这种事了。
无事。他说,是他有错在先。
他说。
为何偏偏他是这副,明明这次,他本该有权力让她留在他
边。
他早已看透自己有多虚伪,无非是执念。
一个夜里,隔着朦胧的纱帘,中小楼。
“……当复何由日夕见姊耶?俯仰悲咽,实无已已,唯当绝气耳。”
他心里投沉重的石
。
“我不记得。”
他花了两年,把楷书写到和过去的自己类似,又花了一年,仿了父亲的草书。
最终也只活了这二人。
以为死后才能再相见,未曾想,死后再相见,是这副模样。
他说他可能是在受天罚,也许还有次。
如今已与太谈好,太
不会作伪。能
到,就是能
到。
他已经知了二哥的结局。孙恩攻会稽,二哥请鬼兵相助,无用。
那女微笑着说。
不,她从未嫁给过别人,只是与她一模一样的一张面孔。
她已嫁作他人妇。
太像了。
“还没死。”他说。
他带着自家人逃跑,留妻
谢
韫和外孙。
他坐于房中。
他心中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