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脾气。”他叹了气，顺手拿了衣架上的外套，走卧室。“行了，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邱易心里那委屈膨胀开来，她盯着他睡着的脸：肤白皙，唇红，像他们的妈妈。但邱然的轮廓更朗，五官线条锐利，睫很长，更像爸爸。

        “别耍赖，邱易，”他冷声，“考完那天怎么说的？”

        乎意料的，床上侧睡着一个男人，他呼平稳，睡姿舒展。

        可他的动作坦然得过分，仿佛那从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就不回！”      她又重复一遍，声音更大。

        “听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她顺从地穿好了鞋。

        邱易接过巾，听话地着发，着鼻闻他巾上淡淡的皂香味。

        玄关正对着客厅，黑的沙发、低矮的茶几、深木纹地板，茶几上摊着一本医学杂志，旁边是一只黑香薰瓶。靠墙摆着书架，整整齐齐，连封面颜都被分了区。

        邱然昨天陪院里领导吃饭，白的红的啤的，掺着喝了好几轮。这会疼裂，耳朵也疼。被那一扯惊醒时，他意识皱眉，还以为自己没醒透。

        “小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哥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好好念书，正常生活。”

        “。”

        邱易心一紧，她知如果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愣住，神空了几秒，红的脸逐渐变得苍白。

        邱然沉默片刻，从床上起来。

        邱然走到衣柜前，自顾自开始换衣服。

        上次见到他，是五个月零三天前。这是自她生之后，和他分开最长的一段时间。

        脱到只剩一条黑时，他才拉开衣柜，拿最边上的卫衣和长，利落地套上。

        他有些生气了。

        很整齐，很像邱然。

        真可恶。

        窗外的雨声忽然大了几分，夹着低沉的雷声，打在窗玻璃上。

        “你告诉我的啊。”      她立刻掏手机，把聊天记录举到他面前。

        邱然的语气平静，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在保持距离。

        邱易急得要哭来，几步冲到他面前，神倔又执拗。

        邱然笑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与迟钝。

        “穿上。”

        他拿起自己的拖鞋，放到她脚边，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她走过去，俯，伸手轻轻扯他的耳朵。

        “我反悔了，”      声音颤得像在忏悔，“那天说的，全不作数。”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邱然反应极快，侧过避开，动作自然得像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

        她往里走几步，踩过地毯的边缘，走廊尽是一扇半掩着的卧室门。脚步在那门停了一瞬，邱易探往里面看了一。

        他没看，因为已经全想起来了。

        邱然起了浴室，几秒后，他拿一条巾，递到她面前。

        “谁和你说好了？”她打断他，声音在抖，“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

        “起来，送你回学校。”      邱易似乎有些烦躁，伸手了眉心。

        “……小易？”看清她的脸后，他缓慢坐起，靠在床，神由困惑变为无奈，“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邱然。”她轻轻地声喊他。

        他没有反应。

        “我不回！”

        他没有避开她的视线，就那样当着她的面自然地脱睡衣，背肌在灯光微微起伏，那是长期自律训练才能保持的线条。